昨晚哄儿入睡，讲“笨笨猪的故事”，他近期的最爱。讲着讲着，昏昏欲睡，鬼使神差冒出一句：“侃希说，小凌老师真的是厉害！”小儿轻唤：“妈妈，讲错”，才意识到在睡梦中忆起成田寺之行。
此去东京，原是陪不满两周岁的登登“游学”。登登被某早教品牌邀请参加东京亲子游，一大一小费用全包。我算是借小朋友光，一游东京。第一次带这么小的孩子出国，很不轻松。在复旦跟我学拳，后又到井系任我助教的侃希到底不放心，提出自费全程陪同，说“机会难得，我做你的跟班加助理，帮你打理打理杂物，也可以跟你多交流学习。”侃希说得很客气，但我知侃希心意，推辞反倒见外。遂将此事汇报师父，师是何人？一听便知其中原委，嘱咐道：“登登小，侃希若去，我也放心些，你答应便是。”侃希持加拿大护照，不用日本签证，很快订好了与我们相同的航班和酒店。
在东京期间，去了浅草寺、银座、迪斯尼等地，都只是到过，看过，可能孩子太小，少了份闲情。晚上在QQ上问师父东京哪里好玩？出乎意料，第二天早上收到师父让秘书长微信发来的一篇文章《成田山老街》，捧读之下，满口生香。
不自禁地被真挚、细腻的笔触间传达出的观照、气韵、暖意所洗礼，疲倦顿消，神清气爽，决定无论如何都要去一次成田山。将此文转给侃希，侃希读过之后说：“好美的文笔，是小凌老师写的吗？”我点点头，侃希轻轻地对我说：“那是写给你的吧！”
回沪前一天，入住成田机场附近的酒店，我们约好第二天一早就去成田山。5、6点起床，在酒店简单地用了早餐，“打的”来到成田山新胜寺。
车停在新胜寺的大门口，门前的坡道上就是“成田山表参道”。此时清晨，街上几乎未见行人，倒是有店员已在卖力地干活。入寺，我们推着童车顺着精心修整的坡道上山，登登自在的坐在小推车里，一会就睡着了。山中极静，静得能听到自己的呼吸。四周碑石林立，每一块碑文都诉说着一段传奇历史，整座成田山浸润着古意、敬意、禅意。身临其境，深觉师所言不虚，山间种种既是历史的产物，又延续着现实的生命，“她们是古代的，但她们仍活在当下，她们长命千岁。”师用文字勾勒出她们的魂，正如师所说，那是一种比神更高级的存在。
在成田山公园的一棵苍天大树下，我们停下脚步，侃希随我一起习练水浪拳。此时，心中在想，师父是否也在此打过拳呢？起式一出，一种从未有过的沉静悠然而生，只觉身心融入到了整片山谷，已然分不清是林间的气息还是自身的呼吸，“人在山中便是仙”，又哪里还需再去分辨？
行拳完毕，侃希说：“今天跟你打拳的感觉完全不一样，水浪拳原来可以打得那么缓慢，那么深入，都能看到你脊椎的伸缩。”我听后，为之一惊，对师之点化感恩不尽。不知怎么，忽然想起拜师时，师父说的那句“既为师徒，你我当坦诚相待”，种种委屈散尽，心头悦然，情不自禁地泪水盈眶。如果说，五年前，我因崇拜那不怒自威的气魄和潇洒广博的胸襟而拜师，那么，这五年来，徒儿顽劣，师心唯诚。师以心换心，给予我的是那份坦诚，要的也是那份坦诚……于成田山新胜寺叩首祈福：既为师徒，我当洗尽铅华，抱朴归真，尽心事师，传承内家拳之魂。
2016年11月11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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