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回 天师府巡礼话道教兴衰
初夏时节,内家拳宗师肖力行老师应青木之邀,携夫人、凌氏拳艺理事长朱全弟、秘书长王国燕、高级顾问陈德榜、井系分会柏伟磊会长、以及肖师弟子晓舟,前往有“道教祖庭”之称的江西龙虎山,考察道文化传承现状,并与有关人士商讨开设凌氏拳艺龙虎山分会事宜。
21日上午,肖师一行七人乘坐高铁到鹰潭。青木前夜从深圳赶回龙虎山老家,此时早已在出站口恭候肖师,欢迎大家。当地吴书记知肖师来访,亲自来接,全程精心安排,盛情款待。
中午,青木宴请肖师在龙虎镇上最具特色的饭馆用餐。吴书记知肖师此行目的,特请来道教文化研究院徐院长,龙虎山最著名道观正一观住持杨道长陪同。入座后,肖师向徐院长询问道教参《道德经》与世俗之别,以及当代道士的练功修行。肖师的发问令徐院长似有忐忑,然所答真实恳切,未见粉饰,颇具学者风范。此番坐而论道,徐院长对肖师之真知灼见和文化底蕴惊叹不已。谈话结束时,徐院长对肖师抱拳作揖,言:“老朽今天算是来参加考试了,实在学问浅薄,肖师莫怪。”吴书记接口:“莫要叫肖老师失望了去。”肖师云:“哪里,徐老谦虚了,我们是来讨教的,感谢吴书记安排,也感谢两位专家毫不虚假的回答,今日所听闻之情形未必让我失望,倒是更加了道教之现状,也加重了身上的职责。”
用餐后,徐院长特地找晓舟留了手机号,说:“你随同肖师去天师府时,莫忘打电话给我,我好来做导游。”
下午,肖师一行前往龙虎山中神仙居——张天师府,此处为历代天师起居之所,历经千年,建筑恢弘。晓舟记起徐院长之托,请示师父,肖师云:“不好烦劳人家”,便不敢擅自联系。
嗣汉天师府大门楹联“麒麟殿上神仙客,龙虎山中宰相家”,原是明代书画名家董其昌手笔,想起这位在官场上进退自如,在书法画坛名震一时的人物,晚年却称霸乡里,惹得民抄董宅,叫人唏嘘不已。
话说,天师府有三件镇府之宝:元代的九千斤铜钟,大书法家赵孟頫书写的二千多字《敕赐玄教大宗师张公碑》,乾隆年间御赐的“教演宗传”匾额。府内后院悬挂着第三十代天师张继先的画像,此天师五岁不言,一朝闻鸡呜,张口赋诗曰:“灵鹦有五德,冠距不离身,五更张大口,唤醒梦中人。”肖师为此感慨,晓舟问起缘由,随行中人由此听闻了肖师儿时经历,啧啧称奇!
行至万法宗坛,众神聚所,肖师一行系上凌氏拳艺的标示毛巾,合影留念。
步入天师府私第大堂,抬头只间高悬的“道契崆峒”匾额,为袁世凯称帝时赐给第六十二代天师张元旭,哪知竟引出了一段肖师青少年时自封“崆峒掌门”的趣闻。欲知后事,且听下回分解。
第二回 天门峰夜宴忆先师授密
至大上清宫,此地原乃历代张天师办公做法之所,依山傍水,古树环绕,风水极好。宫门前地下镶刻阴阳八卦图,内有福地门、下马亭、午朝门、钟鼓楼、伏魔殿等重重建筑。伏魔殿名声最胜,源于一口古井,此井大有来头,乃《水浒传》开篇“张天师祈禳瘟疫,洪太尉误走妖魔”中洪太尉误走三十六颗天罡星,七十二颗地煞星的镇妖井。肖师一行在上清宫的东隐院的伏魔殿中找到了这口井,镇妖井已被重新镇住,层层封印,看不到什么了。倒是伏魔殿门前的楹联“千年归匿风平浪静,一旦现形地洞山摇”引起了全弟的兴趣,又得到了肖师的赞许。国燕问:“妙在何处?”肖师云:“上联曰归匿太平,下联曰现形惊天,匿现皆好,且不妙哉?”
傍晚时分,吴书记驱车带肖师一行前往天门山,车行半路,沿小径上山,人迹罕至,空幽寂静,云雾缭绕。不远处见一农家饭庄,青木嘱咐:“人烟罕至,山路崎岖,肖师莫走太远,太阳落山前返回此地用餐。”遂先行至农家备餐。肖师一路先行,为大家探路寻风景奇特处拍照,玩耍。
傍晚时分,肖师带队返回,在农庄亭子里用餐。“溪云到处自相聚,山雨忽来人不知。”只听得亭外雨声淅沥,山涧泉水,涛声十里。雨水之声与溪水之声交融,甚是悦耳。肖师触景生情,忆起四十年前,李道力先师相约黄山授予门内密事,夜宿黄山北海之上。当时,为赴李师之约,肖师冲破当时单位重重压力,义无反顾,差点受到严重处分。当时交通不便,为了不使爽约,肖师先于几日抵达黄山,宿山脚,听涛声,泡温泉,静待与李师会面。此后,再未去过黄山,今日在天门峰忆起往事,感慨不已。肖师对吴书记说:“人在山中便是仙,亏得吴书记引路。”吴书记说:“不敢当,您是高人,陪您同游,倒也能沾您的仙气。”
夜宿枫香山庄,客房的大露台正对千峰竞秀的龙虎山,“神丹成,龙虎现”,夜色中远眺灵山秀水,更显静谧,叫人身心舒畅。
次日清晨,肖师带同行弟子在枫香山庄打拳,丹山碧水,身临其境,更能体悟水浪拳之妙趣。欲知后事,且听下回分解。
第三回 龙虎山探幽参崆峒古道
“千峰竞秀,万壑争流。瀑布斜飞,藤萝倒挂。虎啸时风生谷口,狼啼时月坠山腰,恰似青黛染成千块玉,碧纱笼罩万堆烟……”。《水浒传》开篇对龙虎山的描写可谓妙笔生花,叫人浮想联翩。根据《龙虎山志》记载,第一代天师张道陵于此炼九天神丹,丹成而龙虎见,因以山名,从第四代天师张盛始,历代天师定居于此,寻仙觅术,为道教圣地。有诗云“碧水丹霞踞虎龙,洞天福地隐仙庭。道陵纵使神行远,仍让妖魔惧逞凶。”
肖师一行上山探幽,但见茂竹修林的山谷陡坡上一种白色的花朵盛开着,俊美动人。大家纷纷猜测花名,都猜不着,遂请教肖师,肖师只望了一眼便说是野百合。国燕原说不信,待德榜查了百度,又问山民,方知是野百合无疑。晓舟是习惯了见不认识的植物便去请教师父的,想起清晨在路边见开着粉红色小花的树木,也是问肖师才知是合欢树,遂问师:“您怎么能认识这么多植物?”肖师说:“无非是出门在外,多看多问罢了。”
沿途赏景谈天,说起昨日天师符所见袁世凯的那副“道契崆峒”的匾额,肖师和身边的弟子晓舟打趣道:“为师青少年时曾自封‘崆峒掌门’,昨日见此匾额,倒觉恰能应证当年对‘崆峒’二字的理解,你素来爱做掌门的,不如把这‘崆峒掌门’传给你吧。”晓舟听了欢喜,却不知“崆峒”二字究竟何意,借机请教。肖师说:“你抬头见那山中洞穴,我觉古人受此启发,取出‘崆峒’二字。崆取之于山之空,空者大而有容。峒取之于山之洞,洞者积淀所须之物。”
游山毕,肖师一行乘坐上清竹筏,游泸溪河,溯流而上,连绵不断的奇峰怪石竞相争奇,令人目不暇接。欲知后事,且听下回分解。
第四回 枫香苑教拳传松肩法门
次日清晨,肖师带领国燕、德榜、晓舟在下榻的枫香山庄打水浪拳。山庄就坐落在龙虎山山脚,远望山嶂重叠,近观竹树蒙笼,周身又被山气润泽,一套水浪拳打来更觉气韵生动,身心畅泰,最是惬意不过。领打完毕,肖师问我们在水浪拳起式中对沉肩坠肘的体悟,国燕以十年的功力回答了肖师的问题,讲到在双手下行的过程中有明显的气沉丹田之感,同时自然而然的推掌送出。肖师说:“你讲的自身感觉都对,但还是没有回答我的问题,而这个问题自古以来没有一本书里把之讲清讲透。”肖师边行拳演示,边讲解,着重强调了行拳当中的意识,从肘部到肩部,以及动作转换时间节点的行拳要旨。国燕听后连连称妙,只觉茅塞顿开。再打一遍时,比之前有显著提高。肖师对国燕和晓舟说:“内家拳讲究松肩,然而如何做,不知几人能为?你们二人假以时日应能达到。”
晨练结束,肖师一行在山庄周边漫步,丹山碧水,风光秀丽。国燕请肖师为其在上水间拍了一张“犀牛望月”的拳照,人景合一,煞是好看。哪知肖师却并不满意,指出了拍拳照时一记动作要打出去,打到底,不可空摆样子。见肖师顺势而下打了这记“犀牛望月”,一旁的晓舟被此势道一震,猛然间记起两年前满师一文,师父所给的评语“气已盛而势尚缺”,对“势”之所在,似有领悟,只觉受用。“故善战人之势,如转圆石于千仞之山者,势也。”肖师时常用到《孙子兵法》的这句,真可谓得“势”之真谛。
午餐时,青木端出了还冒着热气的粽子,是青木母亲特意为肖师一早包好的,有百米粽,腊肉粽、红豆粽。当地的粽子小小巧巧的,模样讨喜,吃在嘴里更是香糯可口。
第五回 桃李庄品茗启弟子慧根
后日上午,吴书记驱车带肖师一行到了一处未经开发的山谷探幽,山谷寂静,山路崎岖,恰是肖师极爱好的野趣。肖师直赞吴书记知其心意,十分欢喜。肖师寻到一处山间小溪邀大家拍照,果然所拍景致一级了!返程时,肖师一时兴起,沿坡道疾走,一会就不见了踪影,随行众人追之不及。
下山后,肖师一行去了附近的童家果园农庄,得庄主全家热情款待。农庄占地几百亩,种满了桃树、李树、板栗、杨梅、桔子等果树。肖师见桃李满园,说:“古人讲桃李不言,下自成蹊”或者就是桃树、李树常常种在一起的缘故吧。
一村姑在溪边綄纱,溪水清澈见底,肖师拾级而上,令国燕拍摄。村姑见状,赶忙起身说:“真人来照,我当避之。”肖师说:“此间生活,令我神往。道姑洗衣,更添生机。”村姑复洗,全然不顾,国燕与德榜摄之。事后,国燕给此照片取名为“难得灿烂”,说:“从师十年,追随多年,今日见师之灿烂。难得!难得!醉翁之意不在酒,在乎山水田园之间。恩师素喜静幽,常思返璞归真。为传承尽心竭力,无间一日,不得悠然,痛哉!”
树下围坐品茗,肖师对弟子晓舟说了一段陈独秀与沈尹默之间的一段轶事。 当年,沈尹默的书法已很受世人称赞,然,一日,陈独秀见其字,却给了“其俗在骨”的考语。沈对这句话刻骨铭心。至此,痛定思痛,从头改过,一生致力于书法的风骨。说完后,肖师问晓舟可曾听懂,晓舟一番思虑之后,明白了师父的用意。
此番龙虎山之行所见所闻,所获所得让人百般回味,意趣无穷。
仅以此游记感谢三日来青木和吴书记的精心安排,盛情款待!
2016年6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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