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主持人（海伦）】：
我记得有一篇文章讲到您和海灯法师有一段渊源，我本身对佛学 也有一些兴趣，您能不能讲一讲、聊一聊这段往事？佛教通常以静坐 为修行的方法，您觉得练拳和静坐有没有相通的地方？还是说，有一些相辅相成的关系？
【肖师】：
在我回答大家的问题之前，先讲一下，我想大家提问当中可能会涉及相同或 类似的问题，能一起解决，就不用一个一个说。你们听了之后，如果认同的话， 今后就可以替老师答复了。那么，“授之以渔”和“授之以鱼”一起来吧。
海伦的提问有个概念我们首先要搞清楚。你喜欢佛教一类的东西，感兴趣， 海灯法师呢，是位拳师还是一个法师，这里是两个概念。
佛是佛教，和拳无关，一定要记住。“天下武功出少林”全是谎话，风马牛 不相及。大家都这么有学问，应该搞得清。不是我批评你搞不清，不是这个意思， 我这里是针对问题的回答，不是针对你个人。
为什么呢？这是误导。佛是印度发明的，印度没有武术呀，它哪里来武术呢？那么它搞什么？它是搞佛教。佛教搞什么？慈眉目善，对不对？那武术是什么？武术是要自卫的，自卫术需要杀人的。那讲到底就是这么回事，如有有人要杀你，你怎么办？你不杀了他，怎么自卫呢？这和佛根本是两回事。
因此，概念首先要搞清楚。佛教没有武术。为什么有些和尚拳打的很好？确实有。那是因为他在某一个生活状态下，本来就会拳术。不是少林寺给他的，是他带到少林寺的。他为什么会去寺里？可能他打死打伤了人，可能做了坏事，可能看破红尘。因为中国以前的法律有规定，你逃到和尚庙里去了，官府可以不追究。
?但是有些打拳的和尚有可能比一般武术老师拳打的还要好。为什么？他没有家庭的牵累，没有俗务缠身。他每天打拳所花的时间多，功就大，拳就打的好。但千万不能搞错，佛教本身和拳无关。因此，少林寺不出拳，是有人借少林寺这么说，先把这个概念搞清楚。
就好比有些书法家，像怀素，他就是和尚。他书法写的很好，为什么？他没有家庭牵挂。他睁开眼睛就是写书法，闭了眼睛写书法，他静坐的时候还在写书法。这个问题大家要弄清楚。
至于海灯法师的事。海灯到上海来，是怎么会来的呢？我告诉你，是上海佛教协会请他来讲佛经的。海灯的佛经是不会比他的武术差的，我认为海灯佛经的造诣比他的武术好得多，就是大家不知道。后来上海体育宫的领导顾留馨知道了，请海灯到体育宫教拳，这样一来，民间只知道海灯是拳师，不知道海灯是法师了。
海灯确实有一样本事，其他人没有。人家说他有一指禅，我没见过，就只能说我不知道，内家拳讲实事求是。我和海灯挺好的，但我不好把他瞎吹。我看到过的是他的“倒竖一支香”。怎么“倒竖一支香”呢？用一个拳头撑在地上，人倒立起来，那是海灯打给我看过的。我年轻的时候，他打给我看，那是他练出来的，而我们就是没法去取代的。为什么？他从小就练这个东西，其实是闲得无聊， 又没有艺术性，有什么好啊？没事的小和尚一个，就是练这个东西。练到什么程 度呢？你看，你们每个人的拳头全部好好的，（握拳时手指间）有一格一格的，他就没有的，他这个拳是平的，因为他从小就这么撑着练习。这就是他真的有的东西，不要去夸大。
电影、电视台拍了一个海灯，就把海灯形象拍坏了。没有的东西不要去说。 夸大有时候不太好，因此我跟他们说力求不要夸大，情愿不到，也不要夸大。那就是海灯，那就是真的，那么他海灯好练这个东西，我们平时的一般人是不是好练呢？我告诉你是不行的。海灯好练，其他人不一定练得出来，而且没这个必要。为什么呢？海灯不知道有没有晓舟高，可能还没有。你一个长长大大的，竖着重心就不稳，越小越稳呀，那是他有他的条件，是其他人做不到。这就是真相，这就是科学。海灯的问题的回答，你清楚了吧。这是第二个。
你这个问题也蛮复杂的，什么静坐啦，打坐啦。其实我起先告诉你这个事情， 你应该把第三个问题好解决了，我不知道你自己解决了没有？
【主持人】：
就是佛与武学是无关的。
【肖师】：
对，无关的。 为什么无关，知道吗？佛教的静坐和我们练拳的完全不一样。佛教提倡什么？ 佛学是最高哲学，不是其他东西。它常常说的，不是现实的，是超现实的。它的 思考方式，常常不是能够通过现实生活能得出的。我说孔子伟大，他能指导你当 下生活的。佛教不能。它要什么呢？要你去想，那个想挺难的，全靠悟性，是凭 空想象出来的，你生活当中不一定能接触到。需要智商高的，悟性高的人，因此 需要静坐。
它这个静坐是思维不停的，和我们练拳人的静坐不一样。练拳人的静坐是练气，要完全排除杂念。佛教的静坐不是为练气，它和气无关，而是在考虑哲学问 题，它考虑的是出世间的。出世间的问题你现在能考虑吗？它就是靠静坐得来的， 靠实际得不来，因此二者无关，完全不搭界。
我现在这么说，不知道你们理解了没有，就像我刚才说了，你们来的目的不 一样，但是到这里，就算殊途同归，但是将来要往哪里去，一定要搞清楚。这是 我的目标，也希望成为你们的目标。目标不一样，它的结果就不会一样。说的不 太好听，它的目标完全相反。有些人想不通了，我们好多人练静坐是想长寿，长 生不老活下去。佛教提倡什么？我好像听过佛教里有这一句话“早点离开这个人 世早超生”，这个话不太好听，因为追求不一样，你想这两种静坐怎么会一样？ 就是瞎说说出来的。
【主持人】：
谢谢小凌老师。有没有其他问题？
【郭博】：
我有个问题。但在提问题之前我想谈点感想吧。原来也看过小凌 老师的文章，凌老师提出来，文武兼修。有点怀疑，这个怎么可能文 武兼修。今天小凌老师现场给我们展示了这个对论语的理解。的确， 论语在流传过程中有很多误解。小凌老师这个解法的确是很独到的。 另外，六合拳的起源，创始人季先生，他当时学了很多道家的文化。 中华文化不就是儒道佛三个过来的嘛，因此道家是创始人，是最早的， 所以说道家的文化在心意拳体现很好，我上第一节课，晓舟老师给我 演示，脚怎么动，就说要沿着八卦，要么45°，要么180°，就是八 卦的方向。我们现在离传统文化太远了，我们要好好来学习一下，无 论是通过论语还是拳。
然后我的问题是：有的人就说，打拳不练气就是做广播体操，没 有意义。我们是不是要在练拳过程中，要用意念刻意控制气，还说是 自然而然会出现的？
【晓舟】：
我插一句，这个大家可能（有相似的问题）。之前也有同学问过，比如小顾她说现在练了这个手掌就会热，然后冬雷说觉得好像全身会 热，有的时候会晕晕的。那么同一类的问题，我们小凌老师就一并回答了。
【肖师】：
你的问题，之所以成为问题，就是因为不知道内家拳。我说了，拳就是内家 拳。现在你们看到的都是异化的拳，看不到真正的。那就会产生你的问题，操和 拳有什么区别？侃希呢前两天脚不好，膝盖扭伤了。我今天看见她，跟她说，“侃希啊，两 个问题是我的责任，第一：对你关心不够。前两天我看到你的拳照，就知道你打 的不对，但是我想碰到你以后再说。第二个，也是出在我这里。你知道我来了， 你为了打给我看，练得特别起劲，造成你这个脚不好。侃希她说“对的，完全对”。这就是她的想法。我不是神仙哦，我是知道她是怎么回事。那么我就跟她说，内 家拳和外家拳有好多不同点。我先说一个不同点。今天我看你打，你可以叫他表 演，比如我请晓舟来打一下。那么，在外面看，晓舟在表演，在这里，我叫 “示 范”。那么，什么情况不一样呢？外家拳目的是表演，内家拳是演示。演示是内 在的，表演是外在的。不一样。
那你追求外在的，就和气什么都无关。为什么？你要吸引眼球啊，要漂亮啊。而我们练内家拳是什么目的啊？崇德、健身、自卫，三个目的，没有为表演吧？那你需要蹲的那么低吗？高一点没关系啊，就是功力差一点，慢慢提高。这就是拳和操的差别。
拳一定要以意导气，就是你现在还没做到，你也肯定无法马上全部做到。你要是马上做到就变操了。
现在有误区：外面好多人，包括张艺谋奥运会，有太极拳表演。那都是表演，不是拳，都是操。那人家功夫挺好的，打的漂亮。我不是说打得不好，比我好得多。那为什么？他不是演示。可能你们不理解，我告诉你，很简单，要求完全一致规范的动作不是内家拳。每个个体就应该不一样，因为是以意导气，你来的快一点，我来的慢一点。那必然有快有慢，因为我要以意导气，怎么可能全体打出来的拳一样快慢呢？真这样的话，就不是拳是操呀，操就是要一样快慢的，拳是 不可能一样的。
有些人不懂，说这个不对，要一样快慢。因此我说，电视台你不要采访，我懒得跟你说。你们今天这么多一帮同学学到现在，有些人感悟的快一点，有些人感悟的慢一点。很明显，打出来肯定不一样，拳的路径都是要一样，但是行拳的速度快慢，每个人就是不一样。现在对你们的要求，就是走路径，把拳学好。
然后气是哪里来的？是从外形准确的指导下，外形带动你的内因，然后你慢慢会有。打到拳最好的时候，由内到外。现在请你由外到内。不要急的，关于气，现阶段你想也不要去想它。
晓舟有一天打电话给我说：“师父，今天好棒啊，我打的很好，得气啦。”我说：“明天就没有了。”为什么呢？没到，你去想反而不好，那是自然而然由内到外。你去想，那就是想入非非，最后就是走火入魔。搞懂了没有？不要想。老师教你，就是夹持。我有个学生，华师大毕业的高材生，他说这个字写的不对，要用加减的加。老师不夹持你，你会乱走。我这样回答你的问题，还可以吗？
对刚才的讲话，补充说一句，我对那个束脩的解释，不能说是很准确的，因为毕竟孔子不在，是我一己之见，是我个人的一点理解，不好说很准确。我就这么一说，我们后面教授还没说呢。如果他们愿意和我一起讨论，我是可以和他们一起讨论的，是件好事。
【冬雷】：
肖老师，我之前站过桩，有过小周天的感觉。但是后面就是感觉 气越来越多，自己驾驭不了，正好那个时候，非常难受的时候，碰到 晓舟老师。晓舟老师说，这个应该要引导一下，要打拳，先不要再练 气。一开始我跟晓舟老师练的时候，我一动，浑身的气就乱窜，打了 一段时间，我把这个气忘了，我感觉气没了。原来气充足的时候，手 上和脚上的毛疯长，现在正常了。这段时间气没了之后，牙齿感觉有 点松，因为气没了。这个月气回来了，但不像以前乱窜了。以前敏感 的地方，现在不敏感了，以前不敏感的地方，现在有了。但是我自己 感觉说，气是稳的，我没有那种再怕的。
第二个，我想问我这个情况，站桩还要练吗？还是打拳一直往下打。有的时候还是，甚至是开车的时候或者坐着的时候，子午时，气自动跑。
【肖师】：
在这个问题上，我们还是不就事论事。你们以后都要做老师。一种是就事论 事解决问题，一种是要从原则上解决。多花一点力气吧。
怎么说呢，站桩为什么？还是回到老问题，这就是内家拳告诉我，每次你想 问题，你到底想什么？你想得到什么目的，告诉我。
【冬雷】：
我就想锻炼身体。
【肖师】：
锻炼身体，好，我告诉你，对你现在来说，站桩没一点好处。给你具体分析 一下。人呢，起先有知觉，有视觉、味觉、嗅觉，接触之后有感觉，对不对。那 都是正常的，建立在正常的基础之上。但是这种感觉和知觉，有时候都不一定是 正确的。因此，我常常会和我学生说，“眼见未必为实”，不一定的。那都是正常 的现象。那后来什么是不正常的现象？幻觉，这就是最大的问题。你想追求什么？ 你根本就没有这个程度，你用精神的幻觉去感觉它，就是走火入魔。
那我为什么说对你没用？不是说站桩不好。把问题要分开讲。我曾经和当代 的所谓的一流气功大师见面，我就说了这个观点，但是他们没人再接我话了。养 身和健身是有原则性区别的。现在到处开养身会所。我跟你说，健康的人去，越 养越坏。能理解吗？
那我再跟你说，你感冒了，发高烧，医生给你吃感冒药、退烧药，发炎了吃 消炎药。好了没有？吃好了呀。那你还可以继续吃药吗？记住，是两个概念。健 康的人，要用健康的方法才健康，用不健康的办法，就不健康，这就是健身和养 身的区别。养身，就是对病人，指的是躺在床上，动大刀了，爬不起来了，那医 生需要让他吃流质、半流质。你要是觉得，这个人不得了啊，快不行了，医生给 他吃流质吃好了，所以这个流质好啊。那你一直吃下去会好吗？不是吃死你嘛。 不是说不好，这一种东西是对于已经不能正常活动的人才有效。
中国人有句话“石药无救”。就是石药都救不了你了。中药里有草药有石药， 石头做的药，到石药无救的时候怎么办？唯一法，就是练气，这时候需要你站桩、 静坐、练气，通过调气还可能有挽回的机会。那你好好的练静坐呢？年纪又青， 站桩没什么用？哪一个是从小靠站桩健康长寿的？蒋维乔先生静坐习气的一代 大家，《因是子静坐法》的作者，他后来也觉得光练气，不行。加上了打太极拳 的锻炼方式。
中国历史什么事都记载，为什么找不到？就是没有的。
叫你不要去想它。我告诉你，你的走火入魔还好遇到晓舟，否则很麻烦。好 多的人走火入魔，来找我，我倒没拿到什么，他托的人拿了好多好处，最后问我 怎么办。我就慈悲心救救人吧，烦得我累。后来就逐步减少和外面的接触，由我 们秘书长代理一切。因为碰到了不救不好。
走火入魔，唯一解决的办法，要有比你更强大的气场，自己要放空内心，回 到原地。你哪里起来就要回到哪里，这很好理解，你不回到原地，你怎么解决问 题呢？要么你弄得半死不活，回到一半。其实很简单，好比电脑里说的“格式化”。 就是这个道理。你“格式化”以后，还会乱想吗？你现在跟晓舟开始练水浪拳， 路径都还记不住呢，哪里有空去乱想。
我今天说你的一个问题，恐怕其它两个问题差不多的也解决了。
【黎明】：
我看到很多拳的文章里说有“外三合，内三合”。两个角度的问 题，一是，外三合内三合，练的时候是不是齐头并进的，还是说外三 合会更容易达到。这是一个。另外一个，我理解外三合，相当于某种 程度的身体协调性。但内三合，好像离的太远了。
【肖师】：
你这个问题提的挺好的。他们以后都会遇到的。但你这个问题其实是针对十 大形的。
十大形强调的是技击，注重打人；水浪拳，相对侧重于健身。任何东西的道 理其实一个样，拳理也一样，“由粗到细，由低到高，由外到内”。这个是原则。 如果你用这三个原则，其实你可以解决自己的问题了。手与足合和肩与胯合相比，谁粗？你最容易看的见。那么应该哪个方面先解决，哪个方面后到，哪个方面最 后达到。内三合，你不太理解为什么叫内三合。内三合每个所谓的拳家，都拿来 当膏药，“我这个拳啊，内三合”。其实他们根本不懂。
内三合你现在比较不容易理解，你最初要做的就应该学外三合。由外到内， 由粗到细，由低到高。内三合，你将来先能感受到的就是气与意合。最难体悟到 的是，最高级的心与意合。
心与意合，我不知道你理解了没有。因为你们没有学十大形。就是回到我刚 才说的问题，场景。最难的是场景。动手时我可能对你，可能对他，要是两面受 敌呢？这就是心与意合，那就难了，不单单是你自己，你要因敌而变化。孙子兵 法说的，因敌而制胜谓之神。为什么？意是管自己的，心是管人家的，你要管住 人家再管住自己，现在肯定达不到。现在先练好管住自己。
因此一个是神，管双方，管自己和对方；一个是劲，如果我和他打架，我要 看好他在什么方向对不对？然后打到他靠什么？要有劲。不然他不会倒。我要起 作用，不是要一击把他打到吗？那我要有劲。
下面还有什么问题？不透彻可以问下去，问到透彻。
要懂得这三个东西可以从打拳中得到，但现在还没做到，慢慢来。手与足合， 最方便，因为看得见，因为比较大，比较粗；相对来说肩和胯合，最细，最难看 到。以后我要通过一个示例教你，你现在辅导他们领打，以后你做助教教他们的 时候，你就会对这个有更深的感受了。
什么感受呢？中国人说一句话，“失之毫厘差之千里”，但有个问题存在，好 多人说话，老是从“毫厘”这么说，“哎呀，你这里差了什么地方”，他既然知道， 他会失吗？他不会。他不知道，你还对他说失了这里，他能改好吗？教了白教。
因此好多老师说学生，“哎呀，教不会”，自己没换方式，那么你通过教拳你 就知道，我就有个办法。金融里面有杠杆效应，这里同样可以用杠杆效应，你把 错误扩大，问题不就出来了吗。我把你手与足合这个粗的问题解决了，那么细的 问题不就比较好解决了吗？如果明知道，那你为什么不反向思考呢，从千里去解 决呢？千里好解决呀，大家都看得见摸得着。所以就是用杠杆效应。
【黎明】：
我们现在学了水浪拳学了十大形，我感觉一个像外家拳、发力的，一个比较柔和的。到底什么叫内家拳、外家拳？没搞明白。
【肖师】：
现在不是你搞不明白，我准备写一下。我以前为什么不写出来呢？因为我很 顾忌，这些大学老师教授可能就很难做教授了。我一直顾忌这么多，但是我觉得 为了中国武术的发展，我不得不发一个声。我不太好发声，发了声以后比较麻烦。 他们都是掌握话语权的，而他们的这些话语权都是不对的。
不要说你了，中国现在最顶级的武术教授，不知道有几个搞懂。这一期《中 华武术》，我正好看了，专门讨论内家拳和外家拳的区别。那些九段高手啊教授 啊，都没讲出区别来。无法区分，都不对。因此你问这个问题很正常。我刚才说 了，有一个最主要的起点：内家拳为己，外家拳为人。从这个以后就越分越远了。
内家拳以前就是说，只有拳，不分内外，以前没有内和外的区分。为什么会 区分出来，我在一篇文章里写过，我不多说了。（网站上有）我就是为了这些大 学教授，他们说的不对，我写的这一篇文章他们不高兴。他们这些博导，跟学生 说什么呢？说，根据马克思主义解释，武术的起源是因为人类进步啦，有公共财 富积累啦，然后就要分啦，分的不平就要打啦，打了就产生武术了。我一句话就 把他否定了，那为什么其他民族没有呢？那现在武术最好不是在非洲吗？完全站 不住脚的。
因此我说中国武术的产生，是中国特有的传统文化形成的。不是什么打架形 成的。而且我们现在说的武术和过去说的武术不一样，过去说的武术是用在战场 上的，我们现在说的武术其实是一种拳术。拳术其实只有一种，就是内家拳。最 后为了表演，为人，它就走向了外家拳。然后内家拳的人觉得，我是内家拳，你 变了，我就说你是外家拳。
我刚才说了，我们第一个条件，崇德是什么概念？修身养性，是为己。那么 外家拳的目的是什么？它从一开始的目的就是为了表演，为了赚钱，为了吸引眼 球。和我们的目的不一样。目的不一样，它所采取的形式就不一样，需要你蹬腿？ 一字开？翻跟斗还有其他什么技巧啊？旋转360°啊？360°不够720°？我不知道 有什么好处，都是为人，不是为己。因此内外就分了。
那么，你说的这个有劲，像外家，肯定是错误的。为什么呢？内家拳有三项 作用，之一就是自卫，你不发劲能自卫吗？因此发劲的目的原来就不是外家拳的。有些人搞错了，太极拳，软绵绵的，是内家拳。不是的，你为了表演，照样是外 家拳，不是内家拳。区分的标准就在这里。不是通过软硬区分。拳，我说过，是 哲学，本身就包含阴阳、刚柔。
回到你刚才的问题，太极拳是内家拳，少林拳是外家拳，都不是这回事。其 实，很简单的，我们中国人的文字就是这样，你把两个字倒过来念就明白了：家 内，家外。
家内你需要搞什么？健身、自卫、修身养性。跑到家外就不一样了。那怎么 会跑到家外呢？你想想，创造内家拳的老祖宗，他需要吗？所以任何事都需要场 景，你本质这个原则就会搞懂。中国是农耕文化，需要一定时间长成、收获，不 是掠夺性的，草原文化是掠夺性的，他不需要自己去种，那他需要什么？自卫。 你看他平时要工作要生活，空的时候就习武，习武的目的为了什么？保家。
那创造拳的人，肯定是中国文化学的很深的人。没有一定的经济条件怎么行？ 以前说了，穷文富武，所以说他应该是一个以前带过兵的军事家。到王朝禁武的 时候，他就用兵器的方法放到拳里，拳是哪里来的？就是兵器里边化出来的。用 兵器技击的方式放在拳里，平时操练，到时候可以保家护院。那他就要有几个目 的放在里面，农耕社会是什么？住在一个村庄的人都是一起的，都是同姓，他希 望他的子孙好好修身养性，好好习武，好好健身。放弃了健身，还有这个习武的 必要吗？
孔子说了，身体发肤，受之父母，不可毁伤。但我们现在的理解就不好了， “哎呀，头发不可以剪掉，这个是孔子说的”，那都是瞎说。其实就是叫你健康 呀，从现代概念理解过去，就是要你一直保持健康，这是放在首位的。没有健康 还有什么？你有自卫能力吗？就没有了呀。
所以，内家拳就是家内拳，家内的东西，你说用得着那些花哨的吗？现在的 武术“更好”，大概一大半不是武术动作，都是技巧动作学来的，因此外国人一 直想，这个奥运怎么申奥运，申不了啊，你没有自己的东西。然后为了表演，都 不是中国传统的东西。
【侃希】：
我现在48岁才开始练拳，晚不晚？
【肖师】：
按48岁年龄，对身体状况来说，不是一个向高处走的状态。走下坡路也还 不能这么说。为什么？每个人下滑的速率不一样，现在不注意，过了一定时候， 踩急刹车也来不及了。虽然不能往上发展，最大的目标可以是不向下，或者慢慢 往下发展。我说的话，常常是对特定学生说的，其他人可以听，不可照做。说什 么“长生不老”显然是不可能的，但练拳确实可以让下降的速率持续放慢。人， 从健康，到亚健康，到不健康，到生病。在健康的时候应当把潜力升上去。然后， 把开始下降的年龄退后。人家是50岁，你可以到55岁，60岁。再把亚健康的 时间拉长。练内家拳的三个目的，之一就是健康。对你来说，不可能回炉，健康 的第一个目的提升潜力的时机已经失去。你再去像年轻人那样子去追求的健康， 有害无益。生命在于运动，前提是要合适：适当、适量、适度。过犹不及，不要 瞎想。过高的要求不要去提。
我要培养你们的东西，培养你们打拳，就是要培养一种本性，人要有自信， 通过练拳把本身具有的特性发挥出来。有种人喜欢严谨、有种人喜欢拘谨、有种 人喜欢精细，我就会按照不同人的特性，内心的东西去教他拳，让他打出来。每 个人打出的拳能帮他发挥出自己的本性。因此，我这边不会有拘束，都有种自信， 该怎么做就怎么做。这才是内家拳。侃希，你不要灰心，到时我会帮你制定合适 的方式，确保健康，身心愉快，延年益寿。
（答毕，大家对肖力行老师的精彩回答，报以热烈的掌声，沉积大家 心头多年的疑问，可能也是当今没有人能回答的问题，在肖师通俗易懂的解答下，简单明了、豁然开朗。）
以上是肖力行老师于2016年3月20日在凌氏拳艺井系分会设立会上的讲话录音的整理稿 |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