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次见到凌老师,大约在1988年底,那时刚结婚不久,随先生去凌老师家拜年,走进安庆路同发里21号,是非常熟悉的老上海里弄石库门房子,踏上石库门特有的木头阶梯,来到二楼的厢房,迎面看到的是书香味很浓的书房兼卧室的老师居室,当我看到儒雅而有学者风范的凌老师迎接我们,颇为惊讶,他与我心目中的武术老师实在相差甚远。当时年逾七旬的他,戴着副金丝边眼镜,和蔼、慈祥,正端坐在桌子傍拿着一个放大镜阅读一本英文书,与其说他是武术老师,不如说他是大学教授更为恰当。
此后每年总能不间断收到凌老师寄来的信函,俊秀有致、入木三分的笔迹,简洁得体的语句,彰显老师书法功底和饱读诗书的文学修养,让人赏心悦目,每一封信笺都似一份珍品,值得好好保存。
也只有在训练场上,在学生面前,以一丝不苟著称的凌老师,才展露出一代心意拳宗师的真正风采:严谨威猛、出手不凡。年愈九旬的他纠正学生的错误动作,还是那样的严格规范,教授学生还是那样的细心,到位。此时眼镜后面是一双炯炯有神,透射敌方心底的眼神是如此的犀利,令人心颤。
岁月的流逝,年龄的攀升,从没有在凌老师的心中,有半点畏缩。记得2006年7月,凌老师90华诞在南翔公园举行,老师接受学生们和同道为他祝寿时,胸佩鲜花,巾系领带,脚蹬皮鞋,手持手杖,是那样的神采奕奕,满面春光,上午站了整整三个多小时接待贺寿嘉宾拍照留影,接待上海电视台采访,参加嘉定武术学校授予其学校“武术顾问”受聘仪式,未显疲惫。寿宴上“身体健康,攀越百龄”是学生们对老师的期盼,更是老师对自己的激励和信心。
2013年秋,我与小凌老师一起去桃浦家探望他,他兴致勃勃的带着我们来到家附近经常锻炼的河边,河边是宽2米等待修建的景观道,与机动车道有近45公分的落差,围起的铁拦杆出现部分残缺。观左右未看到有建好的通道可走进景观道的小凌老师,问老师是否在景观道上锻炼?得到肯定回答后,只见老师利索地从拦杆外侧翻到内侧,不失机灵地用双手紧握栏杆攀沿下去,稳妥的落在景观道上,这一切竟是一个96岁的老人所为,非亲眼目睹,可能没人会信
。
凌老师七十多年的文武双修的生涯,令他对长寿之道有正确的体验和认识。“生命在于运动”,是老师一直教导学生的座右铭,老师又是“活到老,学到老”的典范。从二十多岁拜师于卢嵩高老师,到年近花甲还在拜师学习叶式太极和水浪拳,现在百岁高龄,每天的锻炼仍不间息。闲暇时,读书是老师最大的爱好,去年99岁时,老师在沙龙活动上给大家背诵“朱子家训”,还是那样的顺畅流利,令我们后辈自愧不如。
几十年独居的凌老师,文武并进,使他一直保持乐观积极的心态对待人生,从老师身上让我们看到“天行健,君子当自强不息”的真实写照。
愿已入百岁的凌老师,在笑看凌氏拳艺传承的辉煌发展的同时,继续为我们献计献策。
2016-02-06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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