说起武林高手,或者武功盖世的英雄,人们脑海里的印象,大约很难与一位文质彬彬,饱读诗书,出口成章的儒生联系起来。但是我们尊敬的肖力行老师,就是这样一位儒雅的先生,戴着眼镜,长身玉立,温文尔雅,低调谦虚,听他讲起他所欣赏的唐宋诗词,细腻委婉,你会以为他是大学文学系的教授,但是肖师讲诗词比文学教授讲课要多一份英武之气和英雄气概,还有一份不论什么教授那里都难得一见的使命感。
4月中旬的一天,春寒未了,夜半时分,忽降大雨,风大雨急,落红无数。第二天拳课上提及此事,老师有感而发,随口对我们吟诵:
昨夜雨疏风骤,浓睡不消残酒。
试问卷帘人,却道海棠依旧。
知否,知否?应是绿肥红瘦。
这首词本是李清照写海棠的伤春惜花之词,但老师读出不一样的含义。风雨过后,绿叶繁茂,但红花凋零。老师从中感到,这就是自然规律,觉得自己年纪大了,但学生们还没有完全成长起来,除了有一些感伤之外,更多地是感受到一种紧迫感,一种鞭策,一种奋进的动力,勉励自己要抓紧时间培育学生,让学生们早日可以承担起传承内家拳的重任。
老师说除了这首词,另外还有两首写海棠的诗,是他读了众多的海棠诗词里面,自己最欣赏的三首,老师继续吟诵:
春寒
宋代:陈与义
二月巴陵日日风,春寒未了怯园公。
海棠不惜胭脂色,独立蒙蒙细雨中。
这首诗写作的天气,跟那天的日子颇类似,春寒料峭,风雨凄凄。春天的寒冷让诗人心生怯意,但海棠独自傲立于风雨之中,哪怕有损自己美丽的花朵。老师对那一个“怯”字感同身受,因为面对人生的重重苦境的时候,老师也会心生怯意,也会有害怕,这是人之常情。为了传承内家拳,老师碰到的艰难困苦非常人可以想象,但不管碰到什么样的困难,老师都会坚强挺立,克服心中的怯意,勇敢面对,不退缩,不逃避,不惜自我牺牲。现在老师超负荷超极限地教导学生文武双修,不惜牺牲自己的身体健康,跟这首诗的精神颇为相似,但是境界高出不知几许。
同儿辈赋未开海棠
金朝:元好问
枝间新绿一重重,小蕾深藏数点红。
爱惜芳心莫轻吐,且教桃李闹春风。
诗人跟自己家里未成年的儿女们一起观赏未开放的海棠,有感而作。海棠不着急开放,开花比桃李都晚。诗人用“且教”表达了一种笃定沉稳,甘于清静,让他们去热闹好了,这是说海棠,也是说诗人自己,同时也是告诫儿女们,不要轻易吐露芳心,要稳重,要矜持,要保持内心的清静。
老师认同这首诗,不管外面的世界如何喧嚣,如何急功近利,老师很沉着冷静,不为所动,在凌氏拳艺的园地里辛勤耕耘,为内家拳保留一方净土,静待学生们成熟起来的时候,自会满园芬芳。
老师欣赏这三首海棠诗,因为它们表达了老师内心的感受和思想,还有气节。从一个人喜欢看什么书可以看出他是什么样的人,莫不如是?
肖师回复:
看了晓希对这六首诗解释的文章,写得很好。就是对陈与义的好像感受差些深刻,我来应景仿制一首,可能会对你理解有帮助。
百战艰辛日日风,远渡重洋怯园公。
晓希不惜胭脂色,独立蒙蒙细雨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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