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肖师身边经过两年多的耳濡目染,以及好几轮的深入学习和请教,一日肖师跟我说:“你的《孙子兵法》毕业了!以后再有人要问我《孙子兵法》,就由你代我去讲,也好让我省力些。”尊师命,就我的学习过程向大家做一个小结和汇报。
自拜师学拳以来,因师父无论教拳,还是平常讲话中常常会有《孙子兵法》里的句子脱口而出,比如:在为我总结某项工作时,师父说“不尽知用兵之害者,则不能尽知用兵之利也”。在任命我为琢玉轩掌门时,师父说“辅周则国必强”。在讲十大形中的轻步站时,师父说“先为不可胜,以待敌之可胜。”、“后人发、先人至”。在讲技击时,师父说“战势不过奇正”。讲到教拳中的势,师父说“善战人之势,如转圆石于千仞之山者,势也。”在讲随心所欲不逾矩时,师父说“其疾如风,其徐如林……”。进到拳教师如何向学生进行讲解,师父说“合之以文,齐之以武”。诸如此类,不胜枚举。我印象最深的是一次师父骂我“骄兵”,说“《孙子兵法》里早就写过骄兵是不能用的,我哪能会用侬?”
在师父信手拈来的这些警言妙句中,有的道理我一听就懂,不明白之处随时提问。两年多来,我在还没有熟读全书之前,对书中的不少经典语句已是“吾耳熟焉,故能详也”。
正因肖师有着深厚的传统文化底蕴,一旦启口,则妙趣横生;一旦行动,则豪气如虹,言行举措总能适得其时。受师父的感染,我开始对《孙子兵法》等经典产生兴趣。师父儿时起就研读《孙子兵法》,几能倒背如流,他读过的《孙子兵法》解析释义的书本叠起来有他人那么高。更吸引我的是,师父自身对《孙子兵法》的融会贯通、深邃见解和深入浅出的解析。后来,我也读了十来种版本的《孙子兵法》注解书籍,但有些字句还是没有找到合适的解释,我认为读注解就是为了帮助理解,可是发现,有些注解越读越不知所云。然而,师父每次的引用和讲解却让我一听就能明白,有时还能对上下文的理解起到很好的帮助。于是,我决心跟师父系统的学《孙子兵法》这本书。未料,师父并未当即答应,他说他的职责只在教拳,其他事情概不负责。(师父好像对别人不是这样的……)我只好自己安慰自己说,也许是由于以前师父曾经开设过《孙子兵法》的专题讲座,但种种原因,并没有继续下去,可能师父就不再愿意去讲了。
不过,我还是对《孙子兵法》下了不少功夫去自习,尤其这段时间,经过几遍通读之后,大半内容我几乎都能背下了,比较经典的注解丛书,我也都找来看过,还浏览了不少相关的评论文章。于是,不久前,我整理了我对全书的见解,提炼了一些始终难以解析清楚的问题,再次奓着胆子向师父求教。
大概是被我的好学和诚心打动吧,师父这次终于答应系统地给我讲《孙子兵法》了。我万分珍惜师父为我“破例”精讲《孙子兵法》的机会,用功学习,积极请教。师父先让我分清“纲”和“目”,所谓纲举目张,了解了大纲,对很多字句上的理解问题就能迎刃而解。师父又提出,对于“纲”的把握不能简单的就事论事,对于“目”常常是可以就事论事的。在这样的原则下,我们把《孙子兵法》十三篇逐一过了一遍。师父为我提纲挈领,再由我提出问题,我会预先做好功课提出自己的观点,再请教师父。前前后后花了几次较长时间的讲解,终于把整本《孙子兵法》精讲完成了。
如果问我《孙子兵法》中最经典的是哪一句,我觉得是:“能因敌变化而取胜者,谓之神。”让我欣喜的是,我竟然还从师父那里找到了要如何做到“因敌变化而取胜”的方法,师父只用了一句话就讲得清清楚楚,但这当中蕴含的东西却太丰厚了,可以令我终身享用的。虽然《孙子兵法》讲的是“兵者,诡道也。”但是,我从《孙子兵法》中读到的确是我师父的通透,还有我师父的慈悲。这应当是我的《孙子兵法》课程毕业时得到的最大的收获吧!
师父精讲的《孙子兵法》让我学到的不仅仅是兵法,还有着深刻的哲理、人性的思辨,以及具有一定普遍性和高度实用价值的方法论,堪称是经世致用之学,与我的人生而言实在是一份厚礼。为感谢师父百忙之中对我的倾囊相授,同时检验自己的掌握程度,我想由此开端,写几篇授课内容作为连载,和有兴趣者共同学习探讨。